● 辽宁抚顺  游云

任何动物，不论它多么凶残，可能都比不上南美洲内河的一种小鱼——水虎鱼。

有一次，我到马瑙斯市外的巴西丛林河流中去钓鱼，亲眼看到了水虎鱼可怕的双腭怎样活动。随同的向导关闭了船的引擎，他把钓钩装上生肉做的钓饵后，投入水中不久鱼就咬钩了。

向导急收渔线，拉上一条足有30厘米长活蹦乱跳的鱼扔进了船舱。他警告我们说：“这就是红腹水虎鱼，当心你们的手脚！”这条水虎鱼在狭窄的船底上猛烈地跳动。

阳光照着它朱红色的腹部，闪耀生辉，像热带鱼一样美。但它的双腭是那样凶恶，不停地疯狂乱咬。向导使钩脱开鱼嘴后用木桨打了它一下，水虎鱼竟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木桨上咬下一片很整齐的半圆形木块，然后奋身一跃从船舷低处跳回了水中。

这时我们才理解何以水虎鱼出没的地区很多渔人失去手指或脚趾了。水虎鱼往往成群觅食，有时多至数百条，杀伤能力十分惊人。闻说在20世纪70年代，有一辆公共汽车在马瑙斯市东200千米的地方，从一个渡口落入了水虎鱼经常出没的乌鲁布河。

9小时后，救护工作人员到了现场，发现在这次意外事件中丧生的38名乘客中多数已在水虎鱼利齿之下仅余枯骨了。促使水虎鱼袭击其他生物可能不只是一种因素，而是几种因素的结合，包括饥饿、水位低及聚集在一个地区的同类太多了。

它的目光敏锐，能用视觉、嗅觉及对水波震动的感觉觅食。闻到了血腥味它几乎发狂似地张开了嘴急速向腥味的来源地点冲过去。这时人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一团模糊黑影。

水虎鱼有胆量攻击比它大几倍的生物。如遇到一条大鱼，它先咬断大鱼的尾部使其无法行动，然后招引来它们的同类，在大鱼身上猛咬一口，用力向后一拉，扯上塞满一口的鱼肉，同时留出空位让另外一条水虎鱼凶狠撕咬。

这种“车轮战”的进食方法能以让人无法相信的速度瞬息便吃完了遭难的大鱼。水虎鱼饥饿难忍时，连鸟类都难以逃脱它们的捕杀，贴水而飞的苍鹭、白鹭和野鸭，有时会突然消失在浪花与血泊之中。

不过，水虎鱼也会遭到人类的报复。印第安人发现它的肉味鲜美，时常将一种毒藤皮捣碎撒在水上，使其中毒后再进行捕捉。有时一次能捉几十条水虎鱼，把它放在炽热的煤火上烤炙以饱口福。余下的水虎鱼腭骨可以当切割藤条、皮革的剪子，牙齿上涂上南美洲的箭毒当作箭镞。

这里的水虎鱼尽管很多，但人们遭到袭击毕竟是意外事件或由于自己的疏忽，塔巴佐斯河上游的一位酋长，一天杀了一只鸡拿到湖边去洗，粗心大意地把鸡的内脏扔到了湖里，然后他又将自己的双手放进水中来回摆动，想洗掉手上的血迹。

结果水虎鱼往上一冲，他大叫一声，食指被整整齐齐地咬掉了。亲眼见到这幕惨剧的当地人说：“要怪酋长不该把手放进水里，而不能怪水虎鱼咬掉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