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决赛的第60分钟已被换下，但在当值主裁即将吹响终场哨声时，坐在替补席上的英格兰队长凯恩还是成为电视转播镜头追逐的焦点。他目光绝望而呆滞地望向场内，不时无奈地掩面扶额。这一组特写镜头也被媒体当成英格兰连续两届欧洲杯决赛败北的绝佳写照，赛后还有媒体往伤口上撒盐：凯恩职业生涯的无冠时间，已经被精确到天统计了出来：4929天！

三狮队长，再度梦碎

此前凯恩曾在决赛前的发布会上表态称，他愿意用自己职业生涯的一切，来换取周日的这场胜利。然而他在决赛的表现再一次让所有人失望。英格兰上半场全力遏制西班牙在两翼发力，因此当比赛进入到中场休息，一众媒体和评论员普遍对0比0的比分感到满意，在分析上半场英格兰的表现时，球队防线大受赞誉，中场则被认为在对抗中落于下风。至于凯恩领衔的锋线，暂时在外界的评论中被忽略或是跳过。

然而西班牙重新开球后不到70秒就取得领先，眼看凯恩在锋线仍然持续隐身，这次主帅索斯盖特甚至没有耐心等到比赛的最后时刻。在球队落后的情况下，他仅仅给了凯恩一刻钟的时间，眼看英格兰队长无甚起色，索帅一过60分钟就用沃特金斯将其换下。

这次沃特金斯并未像上一场那样上演绝杀，另一位最后时刻才替补登场的前锋伊万·托尼甚至几乎没有触球。不过凯恩仍然是比赛最后时刻现场转播镜头的追逐目标，原因无他，这支球队屡屡无法在重大比赛的最后关头戳破那层被粘了半个多世纪的窗户纸，作为球队队长的凯恩也被当作责任人之一：两年前他在世界杯将点球踢飞，而这两届欧洲杯，凯恩背靠背两场决赛加起来仅在对方禁区内有一脚触球。

本届欧洲杯，凯恩最终还是以3个进球拿到了赛事金靴，只不过这一奖项他需要和另外5名球员共享。而在英格兰场场都先被对手进球的4场淘汰赛，贝林厄姆、萨卡和沃特金斯先后被外界视为球队逆转的功臣。反倒是其间打进两球的凯恩，并不在媒体“议功”的行列。不管是对斯洛伐克加时赛的逆转进球，还是半决赛对荷兰队扳平比分的点球，都被挑剔的媒体认为，没有成为扭转比赛局势的转折点。对阵荷兰的那个点球尽管是凯恩自己赚来的，但那次判罚也被认为过于牵强，仿佛连带着进球的凯恩在功劳和贡献上也打了折扣一样。

即便被媒体如此对待，凯恩赛后也无法为自己喊冤叫屈。他在对阵斯洛文尼亚赛后主动在发布会上和批评自己的一众名宿隔空交火，最后搞到主帅索斯盖特亲自下场解决问题。而在那次争论中，前锋出身的莱因克尔和希勒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从专业角度给凯恩和英格兰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当时英格兰全队背负的舆论压力确实有些超出负荷，但凯恩在发布会上对这两位前辈回嘴对呛，已经将自己置于处境堪忧的地步，最终能够救赎他自己的，只有欧洲杯冠军。

听劝才是出路？

更让凯恩尴尬的，是索斯盖特在随后的淘汰赛中也不再给足其比赛时间。对阵瑞士的加时赛，凯恩被换下还是因为身体原因。随后对阵荷兰的半决赛，索斯盖特在第81分钟主动将其撤下，试图在90分钟内解决战斗。而等到和西班牙的决赛，英格兰主帅将换人时间点又提前到了第60分钟。也就是说，英格兰的最后3场淘汰赛，凯恩每场被换下的时间，都上一场要早。站在索斯盖特的立场，他明显已对将凯恩留到场上最后时刻的价值，不再抱有信心和耐心。

此前和凯恩隔空交火的名宿莱因克尔，曾在决赛前对两人的所谓恩怨作出进一步解释。他不认为自己对凯恩的相关言论有失公平，与此同时这位名宿也再次剖析了凯恩在锋线的特点：“我们的工作是批评、分析并准确表达我们的想法，我认为自己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公平。问题是有文字记者会利用我们的一些观点和言论作为背书，他们在发布会上会和凯恩说，莱因克尔说你这场踢得不好！因为他们没有勇气自己表述类似的观点，但这种引述也不完全是我们话语的原意。他是那种喜欢后撤到中场拿球的球员，除了能够在前场的任何区域都构成持续威胁之外，他的传球也非常出色。事实上我认为，我根本没有批评过凯恩，我只谈论过他的优点。即便他没有达到最佳状态，这也是事实，但我认为他仍然是英格兰有史以来最好的门前终结者，因为他在前场几乎很少被对手抢走球权。”

事实上，即便在英格兰场面踢得最为难看的那几场比赛当中，即便身边的贝林厄姆和福登在前场疯狂丢失球权，后者甚至有连续两场比赛加起来丢失40次球权的夸张数据，凯恩仍然在这方面纪录良好。对于英格兰前场缺乏创造力和威胁的病症，凯恩也并非第一责任人，但在国家队未来的比赛中，他却仍有可能是球队运转不畅时，第一个被拿下的锋线首发球员。

凯恩将在决赛的两周之后将年满31岁。对于他职业生涯始终无冠的奚落和嘲讽仍然在继续，在拜仁，他或许能随时终结这个让自己尴尬而痛苦的魔咒。但下一届世界杯，凯恩也将年近33岁，不管索斯盖特届时是否在任，英格兰队长都该在本届欧洲杯后好好考虑自己在国家队的角色问题。之前被凯恩认为冒犯自己的莱因克尔和希勒，一个建议他调整自己的跑动路线，从而更好地和现在这些少壮队友形成默契，另一个则建议索斯盖特调整凯恩身边队友的跑动，以配合他坚持自己的原有风格。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凯恩可能现在真的需要从这两个建议中做出抉择。

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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